首页 > 怪人怪事

湖南再生人是否真实

时间:2018-09-08 17:02:33

百年之前的人转世回来了,你相信转世轮回吗?轰动一时的湖南再生人怎么回事?有人说湖南转世轮回村骗局,湖南再生人是否真实呢?前世今生这似乎是完全不符合科学的说法,然而曾经湖南就出了一个轰动一时的再生人村子,这个村子里有一多半的人都记得自己的前世,他们也被人称为再生人。那么湖南再生人是否真实?有人说湖南再生人村就是个集体骗局,而曾经因为再生人的身份而备受关注的再生人陈明道也被指出造假,这是怎么回事?

再生人陈明道

湖南再生人是否真实

在湖南一个叫做通道侗族自治县坪阳乡的地方,有一个神秘的村庄,这个村庄曾经深陷话题的中心,在全国上下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原来因为这个村子里生活着的人都是再生人,他们都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也曾经有记者采访过这个村子里的再生人,而他们说起自己的前世来如数家珍,亦真亦假中,连专家都无从分辨真假。

再生人陈明道

再生人陈明道

据说这个村子里曾经有两个情同姐妹的好朋友,因为经常受到父母的苛责而动了自杀的念头。于是两人不约而同买了农药喝下自尽,结果没想到她们纷纷投胎转世,成了一对双胞胎姐妹。

这对双胞胎姐妹清楚的记得前世的事情,记得自己的名字,记得当时是如何喝下的农药等等前尘往事。尤其是当双胞胎姐妹见到了前世的亲人的时候,她们倍感亲切。如今就连她们的前世父母也都认为,这对双胞胎姐妹就是自己喝农药自杀的女儿的转世。

再生人陈明道是造假的吗

再生人陈明道

再生人陈明道

有关再生人,大概最著名的就是陈明道再生后变成唐江山的故事了。当时唐江山声称自己的前世是陈明道,曾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然而却也有人质疑所谓的再生人陈明道有人背后操控作假的嫌疑,不过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孰真孰假早已不重要了。网上有关再生人陈明道的报道资料很详尽,大家感兴趣的话不妨找来研究研究。

“再生人”石满(前)来看“前世的母亲”石诗文。后者从楼上送到了楼下,又从屋内送到了屋外。在她眼里,这就是当年夭折的女儿回来了。 (罗欢欢/图)

湖南再生人是否真实

“再生人”石满(前)来看“前世的母亲”石诗文。后者从楼上送到了楼下,又从屋内送到了屋外。在她眼里,这就是当年夭折的女儿回来了。 (罗欢欢/图)

据说,湖南通道县有一百多人是从“前世”转世而来。这些人有哪些显著的共同特点?他们是怎样产生,又怎样获得乡邻们认可的?当地人又怎样看待这一说法的不合情理甚或荒谬之处?当地政府是否有利用这一现象发展旅游的隐秘动机?

何彬一直相信,女儿何姿娜是个“再生人”。29年前溺死的姑姑,是她的“前世”。

被他认为铁证的情节之一,是一岁多的女儿曾经指着姑姑生前用过的镰刀说了四个字:“这是我的”。

如今,26岁的何姿娜已经嫁到城市生活。对于自己被赋予的这种身份,她撇了撇嘴,表示:“我也是半信半疑。”

一个神秘主义的名词,往往要三个同类才能解释。而这又带来了更多无法解释的东西。

之所以女儿没能留下对“前世”的一丁点儿回忆,何姿娜的母亲认为,是小时候给她吃的一种红鲤鱼起了效果。

这种产自水田里的鱼在当地并不少见,但却被说成有传说中“孟婆汤”般的功效,吃了能让“再生人”“忘记前世”。

对这个问题,当地另有一种更为传统的答案:人投胎转世时,要过一条半浊半清的“黄泉河”,在过河时如喝了这条河里的水,就记不清前世了。

关于“再生人”的故事,这里几乎每个村民都能轻松地讲上好几个,“某某记得自己上辈子是只小白猪”,“谁家小孩是他爷爷转世投胎”,永远不乏离奇的情节。

只是,多问一句便会扫兴。

“我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很多人看到了”“这是真的,他的父母、邻居、亲戚都那么说”……

所有的“再生人”事迹,都出自其父母和至亲之口,从来没有一个外人亲眼见过那些被指为“再生人”的小孩显示出某种“神迹”。即使他们被抱到“前世”亲人的面前,也是一样。

能对自己的“前世”侃侃而谈者,只是他们之中的极少数人。而且,都是在成年之后。

这是“再生人”的一个显著特征。

1

上辈子我总是骂她,她还在恨我

坪阳乡位于湖南省怀化市通道侗族自治县,湖南、广西、贵州的交界处,人口不到8000,大部分是侗族。

从省会长沙来这里,无论汽车还是火车,都在9个小时以上,是典型的“老少边穷”地区。早在十几年前,这里就被定为国家级贫困县。

然而,这里的民风,淳朴得令来访者难以想象。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今天。村寨里,吊脚楼联排紧挨着,各家各户又都有些亲戚关系,人们往来密切,彼此信任,很少有怀疑对方的时候。

没有人能说清楚,“再生人”这个词是什么时候开始流传的。尽管轮回转世的说法很多年以前就出现在老人乘凉时给儿孙们讲述的古老故事中,称之为“银丁”(谐音),“银”是“人”,“丁”是“清醒的”;两词相加,意思是“对前世拥有清醒记忆的人”。

村民们也不知道,这种说法,在印度、非洲一些偏远地区,也在同样淳朴的当地人中口口相传。

这个古老的名词,真正传播开来却是因为现代科技——电脑、网络、博客。

2008年,坪阳乡的文化站站长杨盛玉开通了博客。那年,他52岁。

《诡异的民族文化现象,难解的人生转世谜团》是杨盛玉发表的第一篇关于“再生人”的博文。

在文中,他写道,“我是一名文化工作者,连日来在湖南通道侗族自治县的部分地区做文化调研,竟惊异地发现,这里有一种神秘诡奇的文化现象——令人难解的人生转世谜团。出于一个文化工作者的好奇和责任心,我自然十分认真而细致地做了各种记录”。

杨盛玉的博客连载了9篇再生人故事,而且每一篇都有名有姓,读起来十分逼真。他没想到,这几个故事在网上到处流传,但是添加了许多广告。这让他非常生气,因此特别在文章底下加了一排大字号的版权声明。不过,丝毫没有效果。

杨盛玉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收集的全坪阳乡“再生人”名单在一百人以上,但是涉及他人隐私,“不方便展示”。

通过其他渠道,南方周末记者拿到一份标明由杨盛玉收集的名录,里面记录了47名“再生人”的姓名、出生年、地址、父母名字以及“前世身份”。但这份名录并不完整,有些“前世身份”还是空白。也有人说,杨盛玉口中的一百多人,不过是他自己的估计。

无论是47人还是一百多人,坪阳乡有“再生人”的消息已经在网上传开了。

渐渐地,村里出现了从怀化、长沙甚至外省市来的人,专门为了“再生人”而来。一些来访者说,是因为怀念去世的亲人,特意来到这里一探究竟。想看看是否能离亲人们“近一些”。连“通道”这个县名,也似乎具有了一种阴森森的神秘感。

这种情感,恰好也是许多村人选择相信“再生人”传说的心态。

姚家和石家是无话不谈的好邻居兼亲戚。也是乡里一对著名的“再生人”家庭。

姚家四女儿姚白鸥长到三岁便病了。当时,爷爷是农会主席,父亲姚吉章是村执法大队的队长,常常外出;母亲石诗文一边挣工分,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在家干农活。她那段时间眼疾发作,终日疼痛难忍,因此对久病的女儿说了气话,让她“要死就死,不要拖累我”。

有一天,她正忙着剥谷壳,孩子一个劲地在楼上叫“妈妈,妈妈”。她并没在意,谁知等她再上楼,孩子已经死了。

时至今日,对南方周末记者回忆起夭折的女儿,已成老妪的石诗文还是很自责,泪水不停地在眼眶打着转。

她的痛苦,邻居石家全部看在眼里。5年后,石家的女儿石满两岁时,石满的母亲告诉石诗文,“石满是你女儿姚白鸥转世,一直说要回家找妈妈”。

石满的母亲还叙述了姚家的各种细节,例如房子改造前的布局、姚白鸥的坟地位置,并告诉她:“这些都是石满自己亲口说的”。

女儿重新转世投胎,能再相认,姚家上上下下都高兴。从此,石满多了一个名字:白鸥。

“再生人”的“前世”,大多数是意外身亡,与他们相认的家庭内心本身都曾留下感情创伤,思念着这些早逝的亲人。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们并不愿意去质疑,而是更愿意选择相信。也有来访者或当地人怀疑:是不是这些人怀念夭亡的亲人,从而在过度悲伤和想象中产生了幻觉呢?

只是,当欣喜若狂的石诗文见到石满时,她和其他处于幼年的“再生人”一样,从未开口讲过这些,也没有显示出对她更亲近一些。

对此,她对自己解释:这是因为“上辈子我总是骂她,她还在恨我”。

石满还多了一对父母。姚家人常常都会给她买新衣服。如今,每逢过年,她都要带着全家回姚家吃团圆饭。相对于姚家人“吃皇粮”的身份,石家父母都是普通的农民,家里子女众多,日子并不宽裕。

2

多了一门亲戚

“再生”后,经济状况有所好转——这是“再生人”们另一个较为普遍的特点。

这种经济效益自然想得到:名气传开后,在坪阳乡,拜访“再生人”已经成了一件讲究“礼节”的事情。有知情者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一般而言,去拜访成年的“再生人”就打点一点礼物,例如一箱饮料;而去看未成年的一般是包个100元的红包。“由于看的人多了,开始出现一些不良风气。”一位邻居总结。

一位“再生人”的母亲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有邻居找到她,商量“以后有人来旅游,要来看再生人,就往你家带吧,他们给500,我分200;他们给300,我分100”,这位母亲显得受到了侮辱,提高了嗓门:“他把我家儿子当猴子吗?我们家又不是动物园。”

不过,她其实正是一个“再生人”的创造者——她的儿子,13岁的吴祥(化名)。

离奇的是,吴祥被认为是自己爷爷的父亲转世。他的母亲正是“发现者”。按照她的说法,儿子两岁那年,曾指着爷爷说,“叫我爸爸”。

对儿子是自己曾祖父的“发现”,这位母亲说自己“也是半信半疑”。反倒是吴祥的奶奶、爷爷和爸爸对此深信不疑。

如今,13岁的吴祥在家里享受“最高待遇”,爷爷和爸爸从不敢打他,而他偶尔还会教训爷爷和爸爸,甚至直接抽打爷爷的脸。个子够不着,就站在凳子上抽;有时候爸爸坐在椅子上,他过去就抽,“我是你爷爷!”

面对来访的南方周末记者,吴祥一句话也不说,专心致志地埋头于电子游戏之中,用的是他爸爸给他买的第三部手机。最近,他又要求爸爸给他买了电脑。对于这个湘西农村家庭来说,拥有这些东西对一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孩子来说,很是奢侈。

有时,也会听到村里有人说怀疑的话。对于异见,这位父亲坚信不疑:“我的孩子和你们的孩子不一样”。

“转世”的另一个特点,是“前世”和“今生”的两个家庭平日就经常走动,非常熟悉。在杨盛玉统计的那份47人名录中,32人的“前世”都是在本村,其中很大一部分则就是像吴祥和何姿娜这样,在本家族、家庭内“轮回”。

“再生人”近些年逐渐多起来。在政治运动的年代,“再生人”的传说在官方语境中几无生存之地,但也有极少数例外。

例如坪阳知名度最高的“再生人”之一,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石爽人。她也属于极少数愿意对自己的“前世”侃侃而谈的人。

11岁那年,石爽人主动与自己的“前世儿女”吴青(化名)和吴红(化名)相认,说自己是他们的母亲转世而来。姐姐吴红比石爽人大上两岁,弟弟吴青比石爽人大十个月,从此均喊石爽人为“妈”。

吴青说,他们之所以相信,是因为石爽人在街上碰到了一位他们母亲生前的中学同学,能叫出她的名字。

彼时,这对姐弟的父亲是县里的电影放映员,家境算是殷实。妻子生下吴青不久就去世,他又再娶,生了几个孩子。两姐弟乏人关爱,基本是被奶奶和亲戚带大的。

石爽人和吴青是小学同班同学,自小交好。她自己也提到,“小时候放了学,我们一大堆女生都去他(吴青)家楼上睡觉,我们在屋里睡,他在外面睡,有时候我们还要去给他盖被子呢”。

如今的石爽人不断接待包括各级“领导”在内的来访者,她的家成了旅游者的“必游景点”。桌子上,一张红布上积攒了一大片来访者的签名。

周边的邻居感觉她“成名”后变了。“她越来越少提前辈子的事了,谈得更多的是自己对通道旅游发展的设想”。

3

政府不好宣传民间尽可以炒作

随着媒体报道,通道县的“再生人”一时全国闻名。同时闻名的,还有当地政府利用这一“资源”发展旅游的企图。

对这一点,出面接待记者的通道县委宣传部纪检组长胡益龙并不承认。他说,目前政府的态度是“不持立场,不肯定不否定”。

而通道县委书记和县长,接到南方周末记者的电话,始终一再表示“我在开会”。身为乡文化站长的杨盛玉统计了“再生人”,而他的直接领导——县文化馆馆长听到记者身份却立即挂断。

不过,胡益龙还是提议南方周末记者能去“现场感受感受”,因为在他的家里,“也有亲戚是再生人”。

通道是个穷地方。2009年的一次调查表明,通道县农民人均纯收入比全国592个扶贫重点县平均水平低八百余元。全县农民人均纯收入为2028元,仅为湖南省平均水平的41.3%。

按照新的扶贫标准统计,该县农村贫困人口有5.87万人,占乡村总人口的33%;大部分村子都没有通水泥路,每年有两千余人因各种原因返贫。扶贫任务艰巨,当地几届官员都操碎了心。

由于实在缺乏发展一些产业的条件,多年前,通道县就已确定了“生态立县、旅游立县”的发展方针。2011年,该县投资的一部名为《通道转兵》的电影上映,它讲述的是红军长征期间,转战通道的故事。为此,县里投资250万元,占该县当年财政收入的1/40。一位副县长明确说,这部电影是“通道旅游推广计划的一部分”。

只是,这部电影的票房并不好。在当年8月31日的黄金票房档,长沙全市对该片的排片只有6场。而上海居然只有3场。

同一年,通道新闻网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似乎透露出一些迹象——“……再生人这一独特而神奇的文化资源开发力将是我乡发展旅游业的一大突破口,将再生人品牌打响,让更多的人关注和向往,从而吸引更多游客,不断扩大我乡旅游的客源市场。进而将再生人资源打造成一张有世界影响力的旅游品牌,提升我乡的旅游知名度。”

对官方表明的“中立”态度,现实似乎能予以证实。坪阳乡所在的坪阳村尽管通过当地运作,于去年被国家旅游部门列入了“全国旅游重点扶贫村”名单,但并未像外界一度传闻的那样,设立针对再生人的“博物馆”甚至“研究所”;也没有明目张胆地打出有关“再生人”的标语、口号或广告招牌。

然而,这种沉默,似乎又能与国家旅游局规划发展与财务司前司长魏小安的策划,互相验证起来。

自退休后,这位旅游策划专家周游各地,为各地发展出谋划策,其中就包括通道。2010年,当时的通道县委书记请他来到通道。在给通道县领导班子的座谈中,他将“再生人”定为旅游资源之一。

他为南方周末记者提供了自己当时的讲话稿:“一是自然科学有很多解释不了的现象,但不能因为解释不了就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需要探讨;二是这些人是神人奇人,而不是怪人异人,不能让他们抬不起头;三是要建立档案,收集文物,建立再生文化博物馆;四是县委政府不好宣传,民间尽可以炒作。”

魏小安对南方周末记者并不隐瞒,之后来到通道的一系列专家都是他请来的。其中包括北京大学一位八十几岁高龄的地理学退休教授,还包括中国社会科学院心理研究所的著名心理学专家祝卓宏。

不过,这些学者来考察之后,都没有发表什么学术研究成果。

在接受一家媒体采访时,后者的来访,被现任通道县县长称为“2011年,通道县官方联合中国社科院相关专家对坪阳乡再生人现象进行了考察研究”。

那次考察时间并不长,只有半天时间。祝卓宏对南方周末记者回忆,当时专家团给出了一个结论,“这是一种特殊的社会人文现象”。

祝卓宏说,自己并未深入研究,“因此对再生人不能简单肯定或否定”。

“再生人”也吸引来了一些不请自来的研究者。媒体报道称,长沙某大学的一位国学教授已经先后来通道十余次,用“催眠”“测谎”等方法研究此现象,说该大学已经成立了一个项目组,由他牵头,“乐观的话,初步研究结果会在今年9月以后出炉”。

“他去做这个项目完全是以个人名义去做的,我们学校怎么会去搞那种事情呢?”但这所大学的相关负责人客气地对南方周末记者澄清,这位教授事实上是一位作家,在该校的身份只是客座教授,希望南方周末记者不要把该所大学的名字写出来。

湖南坪阳百余神秘“再生人” 转世而生是真是假?

湖南再生人是否真实

侗族人在举行祭萨岁仪式。萨岁是侗族人的远祖母神。何彬供图

湖南坪阳百余神秘“再生人” 转世而生是真是假?

自称为“再生人”的石爽人向记者展示来访者的签名。新京报记者 安钟汝 摄

湖南坪阳百余神秘“再生人” 转世而生是真是假?

杨芋的奶奶背着小孙子在等他放学。杨芋被当地人认为是“再生人”。新京报记者 安钟汝 摄

湖南坪阳百余神秘“再生人” 转世而生是真是假?

何彬和女儿何姿娜。何彬称女儿是此前自己溺水身亡的妹妹转世而来。何彬供图

在我国贵州、湖南、广西交界处的侗族聚集区,有这样一群人,他们自称是死后转世,能够清楚地记得前世的事情,有的甚至与前世亲人再续前缘。这些人被称为再生人。近年来,来自国内多所高校,研究机构的专家学者对此现象进行深入研究,至今尚无定论。当地官方希望“在目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情况下,保持再生人的神秘感。”并借此推动当地旅游业发展。

“昨天下雨打雷,我就知道你要来。”

6月8日中午,天气阴沉。坐在自家三层的吊脚楼里,石爽人用长满茧子的手掌用力挤压盘子里的杨梅,挤出红色浑浊的果汁,然后从盘子里挑了一颗放进嘴里,用眼角的余光瞅着记者。

50多岁的石爽人拖拉着一双拖鞋,简单梳起的头发有些凌乱,一绺枯黄的发丝,垂在额前的皱纹上。红色的棉布上衣,配着一条裤腿宽松的黑色长裤。

离石爽人居住的吊脚楼二百米不到,就是坪阳乡的母亲河都垒河,石爽人生活的村子在都垒河的北面,所以被称为垒阳寨。她居住的房子孤零零地守在河边,与垒阳其他村民的房子隔了五百米的距离,在哗哗的流水声中,寂静而神秘。

石爽人说,她是转世回来的,她前世叫姚家安,1936年出生。二十四岁发烧而死,三年后,转世投胎到垒阳寨,成为石爽人。

坪阳村一些老人记得,1960年5月的一天。24岁的姚家安去地里种豆子,回来在鱼塘洗脚中毒,回到家发高烧,烧了3天后就死了。

石爽人说,关于前世的记忆,是从她两岁的时候开始恢复的。有一天,她在楼梯口摔倒了,站起来的时候,就想起自己的前世叫姚家安。

姚家安的儿子吴春(化名)对于石爽人前世是自己母亲的说法深信不疑,“她讲述的前世有关我母亲的情况非常符合。”现在,吴春比石爽人大两岁,但还是管石爽人叫妈,几年前,还给石爽人的房子装了新窗户。

在湖南省通道侗族自治县坪阳乡,象石爽人这样自述曾经转世而生的人,被称做“再生人”。

根据坪阳乡文化站调查统计,坪阳乡在世的再生人超过110人,是目前所知的世界范围内爆出的人数最多,最为集中的再生人群体。

都是两岁开始讲“前世”

“再生人”第一次讲述前世的事情都是刚刚学会说话,也就是两岁左右的时候,并且都是只有自己家族的人在场。

和石爽人的吊脚楼遥遥相望,有一户何姓人家,家里有个叫何姿娜的女孩,当地人说,何姿娜也是“再生人”。何姿娜的父亲何彬告诉记者,女儿的前世正是自己29年前溺水身亡的妹妹何芹(化名)。按何彬的说法,女儿两岁时,刚刚学会说话,有一天,何姿娜问他“我是该叫你哥哥,还是该叫你爸爸呢?”

何彬回忆,何姿娜两岁以后,讲述前世的事情越来越多,包括她去世时的情形。一九八六年仲夏的一天,何芹砍柴回来,到都垒河游泳时溺水身亡。何彬说,何姿娜能够记得自己前世被救起的时候遗体在岸上摆放的位置。还能讲起自己前世的入学通知书放在什么地方。

记者见到何姿娜的时候,她刚从县城回来,一进屋,就忙着和客人打招呼。何姿娜今年26岁,留着顺直的长发,眉目清秀,一身牛仔装看起来像都市女孩一样。何彬说,“我妹妹也是这种性格,热情顽皮,一点也不怯生。”现在,何姿娜已经成家,并且有了孩子,但何彬从来没有叫过何姿娜女儿,而是都直呼名字,记者注意到,何彬喊“姿娜”的时候声音很轻。

新京报记者在坪阳乡走访发现,成年“再生人”愿意讲述“前世”的并不多,愿意开口的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儿童。

村民杨刚弟称自己5岁多的儿子杨芋(化名)前世是自己的父亲。杨刚弟说,杨芋也是在两岁的时候开始讲述自己的“前世”。有一天深夜,和奶奶同睡的杨芋从梦中醒来,突然以杨刚弟父亲的身份说,“房子要漏了,让刚弟修一下。”杨刚弟的父亲就是因为修房子的时候,不慎坠落身亡的。

杨芋喜欢玩具汽车,喜欢看动画片,看起来和其他儿童没有区别。杨芋见到记者,害羞地躲了起来。杨刚弟递给他一件玩具,试图引导他讲讲前世,杨芋始终没有讲出一句关于前世的话。杨刚弟尴尬地说,“只有在阴气重的时候他才会讲。”

新京报记者走访发现,“再生人”都有一个共同特征,他们讲述的前世都是非正常死亡,给家人造成了很大的悲痛。而转世投胎以后,多是转世到自己家族内部。“再生人”第一次讲述前世的事情都是刚刚学会说话,也就是两岁左右的时候,并且都是只有自己家族的人在场,外人都是通过家族的人转述才获知。

比如杨刚弟的说法,就被一些慕名而来的访问者质疑。

有人问杨刚弟:“你儿子第一次讲述的时候有没有外人在?”杨刚弟说,“只有我母亲听见了。”拜访者追问,“是不是因为你母亲过于思念丈夫,故意编出的这些话呢?”对此,杨刚弟回答不上来。但父亲去世之后,母亲确实曾很长一段时间精神恍惚。

上海的一位拜访者就怀疑,“是不是家族内的一个人因为过于悲伤才把儿童一句不经意的话添油加醋了?”

而那些少数愿意讲述“前世”的成年“再生人”,也都有一个特征,就是家里很穷。

在当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让“再生人”讲述前世,都要带些礼物或送一些红包。

石爽人早年丧夫,唯一的一个孩子在广州打工,现在一个人独居。石爽人很乐意讲述自己的故事,并把自己当做“再生人”的代表。她说,现在每年接待的来访者超过两百多人。而这些来访者中,或多或少都会带一些礼物或者送一些红包。在她的房子里,墙上贴的一些画都是来访者赠送的。

同村姚友堂的儿子也是一位“再生人”,在姚友堂的手机中,存着十几位老板的电话,去年,一个台湾的老板过来拜访,送了两千多块钱的红包,这让他很满意。“普通的拜访者一般都是给几十元或者一百元。”

“再生人现象是对生命的美好祈愿”

身体离开了这个地方,但转过来又回到这个土地来生存,这是一个繁衍的愿望,想把自己的民族强大起来。

坪阳乡位于湖南怀化市通道侗族自治县的南部,与广西壮族自治区交界,是一个以侗族为主的乡。从通道县城出发,要一个小时车程到达坪阳乡,一条紧邻悬崖的不足十米的乡道曲折蜿蜒,车窗擦着岩壁上伸出来的枝叶,唰唰作响。送记者前往坪阳的司机驾龄超过十年,但一路上小心翼翼,不停地按喇叭提醒对面开来的车辆。

司机说,没有这条公路以前,从县城到坪阳要一天一夜。而翻过多座山峰,到达坪阳,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一座方圆五六公里的盆地里分布着几座村庄。木制吊脚楼依山而建,中间开阔处是稻田,因为最近一周阴雨不断,稻田里蛙声连连。加之天空未散的阴云笼罩,给这个乡村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据了解,坪阳乡总人口8000人,分布在盆地里的几个村,人口不足3000人。当地的经济以农业为主,和中国大部分乡村一样,年轻人外出打工,留在家里的大都是老人和孩子。

记者注意到,在坪阳,分布着很多一米见方的萨岁庙。萨岁是侗族人的远祖母神。在坪阳街道边的民房,很多墙角贴着“钟馗当邪路”的灵符。村民杨刚弟告诉记者,“这是因为房子一部分对着马路,犯冲,以这样的方法破解。”

“侗族人对鬼神的崇拜,也可能是产生再生人现象的原因。”湖南大学一位民俗学专家说,“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一些神秘现象曾让人们无法理解。比如湘西赶尸、苗族的盅术,但随着研究深入,都有了科学的解释。”他认为,再生人现象总有一天也会破解。

村民吴正良的妻子也被认为是一位再生人,而吴在十年前曾是一位侗族阴师,他说,侗族相信万物皆有灵,神灵主宰着人们的生产生活。做阴师的时候,邻居遇到疾病,认为是鬼怪作祟,都找他治疗。他深信妻子再生的说法,并非常乐意妻子向外人讲述。

通道侗族自治县文史办主任吴文志从事二十多年的侗族少数民族文化研究,他认为,再生人现象是一种对生命的美好祈愿,侗族的信仰是一种万物有灵的信仰,这跟这个民族的生存环境和文化根基有很大的牵连,身体离开了这个地方,但转过来又回到这个土地来生存,这是一个繁衍的愿望,想把自己的民族强大起来。

在坪阳爆出有“再生人”群体的同时,贵州黎平县述洞村也被发现有“再生人”存在。广西师范大学研究生王涵在深入考察后,从当地侗族文化中找出逻辑,认为“再生人”有“独特的文化因素”,比如当地人喜欢造桥,而桥被侗族人认为是连接阴阳两界的通道。在坪阳,同样存在很多风雨桥,桥上还描绘着唐僧西天取经的图画。

“再生人”的研究“没有结论”

2011年,通道县官方联合中国社科院相关专家对坪阳乡再生人现象进行了考察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肯定再生人现象的存在,但没有找到科学依据。”

年近60岁的坪阳乡文化站长杨盛玉一直做坪阳再生人的研究。他说,“再生人是一代代传下来的。”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讲起再生人的故事,“坪阳有再生人的传统。”杨盛玉记录了110名再生人的详细资料。之前,因为坪阳乡没有网络,和外界的信息交流也不便利,杨盛玉的研究成果也不被外界所知,只能在通道县“内部探讨”。新京报记者了解到,这种内部探讨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开始。

杨盛玉说,美国、印度等地都有过“再生人”的报道,都被当成未解之谜去研究。而对世界各地的再生人现象,最多的解读是从宗教文化方面分析,目前,没有任何机构能通过现有科学技术做出结论。

作为侗族的学者,杨盛玉说他坚定地相信再生人存在,也想通过对再生人的研究更加深入了解自己民族的文化。但他又无法找到再生人的科学依据,“对于质疑,我心里不服气,但又无法辩驳。”

通道县县长赵旭东告诉新京报记者,2011年,通道县官方联合中国社科院相关专家对坪阳乡再生人现象进行了考察研究,得出的结论是“肯定再生人现象的存在,但没有找到科学依据。”

通道县委宣传部官员胡益龙说,在2013年,宣传部门曾联合湖南当地媒体及长沙某知名医院的脑科专家对再生人进行了研究,“呆了好多天。”但令胡益龙遗憾的是,“还是没有结论。”

中南大学国学教授黄晋来往坪阳十余次,试图揭开再生人的秘密。他借助催眠技术,让再生人在催眠状态下开口。同时,他还利用测谎仪,对再生人的描述进行评测。

“为了尊重当地人的说法,我们特意选择‘阴气’很重的晚上对再生人进行测试。”黄晋说。新京报记者看到他对一名再生人测试的资料片,昏黄的灯光下,黄晋对一名“再生人”进行催眠,这位少年不到五分钟就昏昏欲睡,黄晋开始问话,“再生人”用侗语开始讲述。

黄晋说,测谎仪显示,“再生人”没有说谎。但“再生人”是否真实存在,黄晋不置可否,“再生人现象在世界范围内普遍存在,只是在坪阳地区尤其集中。”黄晋说,“在十四世纪以前,科技水平不那么发达的时候,轮回转世之说曾被人们普遍接受。坪阳再生人现象,需要借助民俗学、社会学、现代科学去解读。”

保持“再生人”的神秘感

通道县县长赵旭东说,县里也一直在关注坪阳再生人,并开始探讨把坪阳乡再生人现象作为一种拉动旅游经济的资源来开发。

对于再生人现象,通道县当地说法不一。

“再生人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穷,大家见到就是围着他们当个笑话笑笑就是了。”垒阳寨一位村民说。

“因为村里这种现象太多了,以至于很多人家孩子出生的时候都会担心,新生儿是不是再生人。”马田村的一位村民告诉新京报记者,“虽然我们对这个现象习以为常,但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家人是再生人。”

坪阳乡中心小学校长吴从党是当地人,吴从党说,虽然他是老师,但并不避讳谈论再生人,他也认为再生人是真实存在。外地人来坪阳寻找再生人,并没有什么不好,可以提高坪阳的知名度,甚至可以让人们过来关注一下学校的教育。

坪阳乡乡长龙成立告诉新京报记者,“作为公务员,我们坚信唯物主义,所以在没有科学解释之前,不能去搞这个。”

因为“再生人”现象,通道近几年已多次有媒体前来采访。通道县委宣传部官员胡益龙说,他欢迎媒体实事求是的报道,但并不认同对“再生人”质疑的声音。他举例说,2013年,江苏一家媒体在报道中下结论说坪阳再生人现象实际上是通道官方和民间的“集体谎言”,“我们都准备起诉他们了,追究他们做虚假新闻的责任。”

2013年,湖南一家电视台播放了关于再生人的报道,因为对再生人现象提出质疑,通道县专门向这家电视台的主管单位表达了不满。

胡益龙说,对通道官方来说,现在希望的是“在目前现代科学无法解释的情况下,保持再生人的神秘感。”

通道县县长赵旭东说,县里也一直在关注坪阳再生人,并开始探讨把坪阳乡再生人现象作为一种拉动旅游经济的资源来开发,“但现在还没有考虑成熟。”

期待成为“世界级的旅游景点”

通道县一位官员十分期待“早点科学地揭开再生人之谜”,他说,“到时候,通道将成为世界级的旅游景点。”

实际上,官方还没有考虑成熟的事情,已经在坪阳民间静悄悄地开展了起来。

“再生人”何姿娜的父亲何彬说,两年前,因为坪阳太封闭,很少有人过来,乡里没有一家旅馆,而自从两年前坪阳“再生人”曝光,坪阳开始出现“背包客”的身影。

石爱立在乡里的集上做家具生意,去年开始在自家楼上腾出两个房间,开起了招待所。招待所的房间只摆了两张床,一张一米多高的老式方桌,红色的漆已经掉光。床上的被子没有被罩,枕头没有枕套。房间里没有拖鞋、毛巾、也没有洗具。虽然条件简陋,但房间收拾得很干净,被子叠成豆腐块,摆放在床头。

石爱立说,“这两间房今年半年时间接待了超过一百名访客。在记者入住前一天,有一位前来考察再生人现象的大学教授住了十几天。”

石爱立说,她想把房间条件搞好一点,装上空调,摆上新被子。

何彬和石爱立是小学同学,现在几乎成了坪阳乡的导游。“大部分来看‘再生人’的外地人过来,都会找我带路。”何彬不但负责联络“再生人”,还负责游客的吃住。他总是把游客带到石爱立家消费。何彬说,“带过来的客人多的话,老板娘会给我一些提成。”

何彬家的吊脚楼一层一直空着,他说,等旅游的人越来越多,准备在下面办农家乐。

中南大学国学教授黄晋则透露,中南大学由他牵头,专门成立了一个项目组,对坪阳再生人现象进行研究,黄晋表示,乐观的话,初步研究结果会在今年9月以后出炉。

通道县一位官员十分期待“早点科学地揭开再生人之谜”,他说,“到时候,通道将成为世界级的旅游景点。”

为了早点揭开这个谜,通道准备在坪阳乡设立一个再生人展览馆和研究站,为前来研究再生人的专家搜集资料。

杨刚弟听到这个消息,咧嘴笑了,“前世不重要,这辈子生活得好才是真的。”

相关文章
天蝎座是最恶心的星座
天蝎座是最恶心的星座

扯下面纱,揭开天蝎座的真面目,没想到天蝎座那么恶心!果然不愧是最恶心人的星....

纯棉的衣服会缩水吗,洗涤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纯棉的衣服会缩水吗,洗涤需要注意哪些问题?

大家都喜欢购买好质量的衣服,其中纯棉的衣服是市场上销售比较好的衣服品质,而....

马航mh370故意不让找到
马航mh370故意不让找到

马航mh370失联四年过去了,真相是什么?网曝马航mh370故意不让找到怎么回事?是....

黄河透明馆里的人是谁
黄河透明馆里的人是谁

导语:清理黄河淤泥,居然发现了透明棺材!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黄河透明馆里的人是....

为什么双鱼座是最脏的一个星座
为什么双鱼座是最脏的一个星座

剑走偏锋,凌厉锋利!喜欢走极端的双鱼座,也是诞生神和渣最多的星座!可是为什么....